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雷晨实习生李付川北京报道

　　数字人于我们而言已经早已不算陌生，比如清华大学的虚拟学生“华智冰”，央视虚拟主播“小西”，字节推出的A-soul虚拟偶像女团，电视剧《异人之下》中的数字演员厘里……

　　10月8日晚，杭州第19届亚运会正式闭幕。仪式尾声中，在之前的开幕式上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数字火炬人，也带着他正式的名字“弄潮儿”再度返场，与全球观众道别。“弄潮儿”的两次亮相，让公众对于数字人行业的关注迈上新台阶。

　　北京社科院副研究员王鹏认为，数字人参与点火仪式代表了数字人技术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对数字人的发展意味着数字技术在人类社会中的普及和接受度正在增加。

　　虚拟数字人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发展。

　　早期的数字人大部分只停留在静态阶段，即只能进行单方面的展示；随后，数字人实现与现实人的互动；近期随着AI技术，尤其是AIGC技术的不断突破与研究新进展的取得，数字人正在迈入“数智人”的全新阶段。

　　目前，虚拟数字人的强势发展势头凸显，同时对数字人行业的监管与倡议已经开始出现。对于上市公司而言，能否把握住行业脉搏，在技术日新月异的变革中精准找到落脚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数字人市场“硝烟”

　　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联盟发布的《2020虚拟数字人白皮书》提出，虚拟数字人宜具备以下三方面特征：一是拥有人的外观，具有特定的相貌、性别和性格等人物特征；二是拥有人的行为，具有用语言、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表达的能力；三是拥有人的思想，具有识别外界环境并能与人交流互动的能力。

　　中商产业研究院推出的《2023年虚拟数字人行业市场前景及投资研究报告》指出，虚拟数字人是由人工智能驱动的具现“真实人”的虚拟角色化身，并能够体现人类语言行为和非语言行为。

　　具体到企业来看，作为虚拟人技术解决方案服务商的世优科技，围绕AI数字人技术结合数字大屏，推出了“AI数字人互动线下大屏”定制解决方案，不仅可以提供高质量的虚拟互动体验，还能提供更加个性化和多元化的人机交互场景。

　　另外，公司在今年4月推出的新一代AI数字人产品——“世优BOTA”，可成为企业的AI员工。

　　小冰公司在“AI数字员工”领域也一直在做积极的尝试。

　　目前基于小冰框架的人工智能创造能力（AIGC），其开发的数字人已经可以实现对业务数据的快速学习并获得相应技能，稳定输出文本、图片、音频、视频等内容；交互能力方面，拥有情感对话能力和多模态交互能力，可人声定制，支持多语种、多方言。

　　天娱数科（002354.SZ）在2021年进入元宇宙领域之初就选择了数字人赛道。今年半年报显示，在AI中台的能力支持下，公司针对元宇宙营销、移动应用分发、短视频营销等场景快速打造了一系列AI生产力工具，推动数字营销向智能营销迈进。

　　而该公司自研的AI多模态感知交互系统，更是为数字人注入“灵魂”，呈现出有记忆、有情感、多感知、超写实的全拟真人类个体。

　　今年9月的服贸会上，天娱数科子公司元境科技推出的新一代虚拟数字人——江凌枫，正是该技术的代表。

　　“在研究数字人技术同时，我们也在同步实现元宇宙的当期价值，不断研究拓展数字人应用领域，不断给技术投资找出变现点，使其成为明星业务。”天娱数科董事长徐德伟近期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表示。

　　虚拟人的应用场景不断增多，不少上市公司在这一领域加速布局。

　　譬如，国联股份（603613.SH）10月9日在互动平台回答投资者提问时表示，公司目前已完成数字人的前期开发工作，并已在内部尝试应用。

　　东方国信（300166.SZ）也提到，开发的虚拟数字人已在客户中应用，负责业务咨询及办理，为电信用户带来亲切、便捷、智能的服务，通过大数据+AI技术，实现了客服传统按键服务到智能语音交互的跨越。

　　洲明科技（300232.SZ）近期在接受调研时表示，公司目前虚拟数字人产品及解决方案已获得部分行业头部客户的认可，将陆续上线和发布；同时，公司正在借助人工智能的强大效率和生产力，从为客户生产定制化内容，拓展为生产不同类型、不同场景的各类数字内容，积极布局数字资产业务，可广泛应用于XR虚拟拍摄、裸眼3D等新兴显示应用产品。

　　南威软件（603636.SH）9月28日在互动平台表示，公司联合开发的数字人产品已在政务服务自助一体机和政务一屏统览等场景投入使用。

　　但在业内人士看来，目前虚拟数字人市场还是非常火爆，无数玩家都涌进来，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数字人的发展，但也出现了大量的同质化应用。

　　对此，一位数字人领域上市公司高管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机会越多，同样风险也就越大，企业能否把握住行业脉搏，在技术日新月异的变革中精准找到落脚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商业化何去何从？

　　数字人所创造的价值正在被越来越多人所看到，掀起了一波波的行业创新热潮。虚拟数字人市场持续扩容，产业政策不断释放积极信号。同时，AIGC更是为数字人领域带来无限可能。

　　2021年3月，国家将虚拟数字技术的发展纳入“十四五”规划，这一信号开启了后续一系列利好政策风向的出台，从中央到各省市都在积极展开自身的数字人产业布局。

　　2022年8月，北京市经信局正式对外发布国内首个数字人产业专项支持政策——《北京市促进数字人产业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5年）》，到2025年，北京市数字人产业规模将突破500亿元，初步形成具有互联网3.0特征的技术体系、商业模式和治理机制，成为全国数字人产业创新高地。

　　去年12月，上海市经信委员会也在相关政策中提出，鼓励数字领域企业发展虚拟时尚，重点发展数字精品、数字时装、数字虚拟人等新时尚，打造上海“潮流数字推荐官”品牌形象。

　　政策的推动为虚拟数字人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各行业的积极尝试也让大众看到了虚拟数字人的更多可能。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数字人模式已在电商领域应用广泛，诸如小红书、抖音、快手、百度、腾讯等企业都不同程度推出了数字人。

　　不少企业和机构对数字人未来表示出明确看好。譬如，腾讯在去年发布的《数字人产业发展趋势报告（2023）》中提出了数字人未来发展的十大趋势，其中，在价值定位方面，《报告》认为未来数字人制造和运营服务的B端市场会不断扩大，将面向更广大的C端用户提供服务，各类数字人的价值定位和商业模式也将表现出进一步的差异；技术赋能方面，在未来多模态AI技术将成为数字人发展的最大推动力，使得数字人的交互更加像人；而在行业应用方面，未来由大数据和AI驱动的数字人，可以与更多的行业场景进行结合，成为人机交互新入口，并进一步释放生产力，为市场和企业服务创造更大价值。

　　艾媒咨询数据显示，从行业来看，中国虚拟数字人市场规模呈现高速增长态势。2022年我国虚拟人带动产业市场规模达1866.1亿元，核心市场规模为120.8亿元，预计2025年将分别达到6402.7亿元和480.6亿元。

　　但是与此同时，对数字人行业的监管与倡议已经开始出现。

　　今年5月，抖音发布了《抖音关于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平台规范暨行业倡议（以下简称倡议）》，抖音在《倡议》中提到，平台允许适当使用虚拟人技术，但必须遵循规范。使用虚拟人进行直播，或创建以虚拟人为人设的账号，必须对相应的虚拟人形象在平台注册。虚拟人背后的真人使用者，必须进行实名注册和认证。使用已注册的虚拟人形象进行直播时，必须由真人驱动进行实时互动，不允许完全由人工智能驱动进行互动。换句话说，抖音已经禁止了纯粹的AI技术驱动。

　　这一倡议的提出似乎揭开了虚拟主播与真人主播之间竞争关系的冰山一角。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短视频平台的另一巨头——快手，在今年8月的光合大会上介绍了它的AIGC数字人解决方案“快手智播”。在抖音尚采取谨慎态度时，快手已经率先做起了数字人服务商。

　　正如吴晓波在今年的跨年演讲中提到的：2020年每一个公司可能都需要直播间；2023年每一家公司可能都需要一个数字人。不论各家企业对数字人的态度明朗与否，虚拟数字人的强势发展已无法被众人忽视，数字人未来将去向何方，还需要我们用更多的时间去期待。